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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 蓝巍 番外一 《心结》

—失踪人口回归,大家尽情鞭打我这个咕咕吧呜呜呜,我对不起大家!

—感谢老朋友的不离不弃,也热烈欢迎新入坑的小伙伴。感谢你们的小红心,小蓝手还有评论!

××       ××        ××

     巳时,太阳已经当空,直棂窗上的窗纸被映得白亮,魏无羡也终于万分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
  

  道侣已去讲学,儿子也早早就去兰室了。闲来无事,他十分贤惠地把蓝忘机的衣柜都"整理"了一遍,竟在某个衣箱底部,让他翻出来一件黑色的外袍。清一色素白的衣物,这一件黑衣是十足的突兀,十足的叫人惊诧。

  

  匪夷所思!不要说黑色的了,除了当年射箭会上的红衣,魏无羡再没有见过蓝忘机穿任何白色以外的衣服。这件衣服到底有什么玄机?魏无羡把那件黑衣翻过来看,对着太阳底下看,确认了这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外袍,甚至款式都是成衣店里最普通的那种。

  "好吧,等蓝湛回来再问他。"魏无羡把那件黑衣叠好放在一旁,努力忍住现在就抓住衣服去找蓝忘机的冲动。

  

  魏无羡对着那件黑衣抓耳挠腮,一上午都在试图分析它存在的理由。终于等到午食时分,蓝忘机刚刚提着食盒踏进静室,魏无羡就拿着那件衣服跳在他面前:"蓝湛!看,这是什么!"

  

  蓝忘机放下食盒,接过那件衣服展开来看,忽而整个人凝住了。

  

  日色在光滑地板上反射出一片清朗的光,而蓝忘机的神色却沉郁,像是从夜色里走出来。

  

  魏无羡不知发生了什么,看得他有些心慌,忙握住蓝忘机手臂:"怎……怎么了?"

  

  蓝忘机回握住他的手,面上是一种自往事中来的怅惘:"是我在阿巍幼时购置的。"

  

  魏无羡的手抓得更紧:"难道是……和我有关?"

  

  蓝忘机点了点头,而他脸上那一点郁郁之色已经消失了,望向魏无羡时,已是无尽微凉的温柔:"阿巍幼时,在集市街巷,喜欢亲近玄衣人。"

  

  一两岁小小的身形,被抱在父亲臂弯里,从没见过这么多人,吓得动也不动。而偏偏穿黑衣的经过时,却伸着手笑,极力要讨一个拥抱。

  

  魏无羡怔怔望着那件玄色外裳,蓝忘机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着什么:"他有时梦醒夜啼,若着玄色衣服,哄他入睡便容易些。"

  

  魏无羡像是支持不住一般,向前微微一晃,撑在蓝忘机胸膛上。半晌,蓝忘机听见他的声音,像是玩笑,却说不出的苦涩:"这孩子,这傻孩子……怎么记得这么牢啊……我还真没白生他一场。"

  

  蓝忘机半搂着魏无羡坐下来:"已经过去了。"

  

  那件轻飘又沉重的玄色外袍躺在魏无羡膝头,那是一段魏无羡一无所知的岁月,是他于蓝巍,一段缺席的人生。

  

  "我印象里他还要我抱着呢,"魏无羡伸出手,娴熟地做了个摇晃婴孩的动作,"一转眼看过去,都这么大了……就算这么些日子过来,我好像,还是做梦似的。"

  

  尽管已是骨肉重逢,皆大欢喜,但是那十三年空白的沟壑,却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填平的。

  

  每一次蓝巍向他笑时,魏无羡总忍不住要把他抱起来,好像他还一两岁似的。而等面前那个持剑的少年清晰起来,他才怅然若失地发现,这孩子已经不再需要他的怀抱了。

  

  葡萄纹的红漆食盒里飘着阵阵饭菜香气,蓝忘机握住魏无羡的手,阳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柔坚定的浅金:"我们只看以后。"

  

  斜斜的日光一下照进了魏无羡心里去,蓝忘机的话瞬间荡平了他飞絮样的浅愁暗恨。魏无羡侧首笑起来,额头贴在蓝忘机的额头上:"是,我们慢慢来。"

  

 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未来的日子。从前种种固然无法更改,但是他们一家在一起,每一天只会比昨日更好。

  

  魏无羡正把手中的黑衣收回箱子里,便听见屏风外蓝巍不大不小的声音:"父亲,爹爹。"

  

  心里松快,笑出来也格外容易。魏无羡笑出了声,朝蓝忘机道:"瞧,说来就来了。"

  

  

  

  

  在蓝忘机面前,尤其是还在静室里,蓝巍十分恪守"食不言"的规矩。魏无羡就是问他话,他的回答也绝不超过三个字。今日也是如此,就算心里憋着问题,直到用茶漱过口,餐具收拾干净,蓝巍才正正经经开口:"爹,我想问一件事。"

  

  魏无羡早看出来这孩子憋着话了,拉他过来一起盘腿坐在檐下,笑道:"你说吧。"

  

  蓝巍抿一抿唇,才道:"前两日金凌邀请我们一同夜猎时,遇上江宗主了。"

  

  "哈!"魏无羡一拍大腿,江澄肯定又是偷偷护在后面,结果被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蓝巍当成跟踪的指出来了,"是你发现江澄的,对不对?我们不在姑苏的时候,你思追景仪师兄之前都‘偶遇’他一两次了,现在他们都会装不知道了哈哈哈哈……"

  

  蓝巍脸色微窘,摸出自己的小短笛捏来捏去。魏无羡知道他脸皮薄,好容易止了笑又道:"然后呢,你有什么想问的吗?江澄他是个抹不开面子的,下次和金凌夜猎若是再瞧见他,你也只装没看见。"

  

  "我明白的,"蓝巍试着转了转自己的笛子,倒是没有魏无羡那股子潇洒不羁,笨笨拙拙的,"我是在想,我以后见到江宗主,还是这样称呼他吗?"

  

  魏无羡一时没反应过来:"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?"

  

  蓝巍有点羞,又强撑正经的样子:"我不叫他……叔叔吗?"

  

  檐铃在微风里无声地轻摇,魏无羡也同样无声地看了儿子一会儿,蓝巍正等待着他的答案。而下一刻,魏无羡猝然爆发出一阵狂笑,"扑棱棱"惊起两只檐下的鸟。蓝巍瞪大眼睛望着笑到仰倒的亲爹,连蓝忘机都从屋内走出来,看看这一大一小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  

  "阿巍,哈哈哈哈哈——我一定,我一定要看到江澄听见你这一声的脸哈哈哈哈哈……"

  

  蓝忘机托着魏无羡的背把他扶起来,他就势趴在蓝忘机衣襟,气还没喘匀,就迫不及待地把前因后果分享了一遍。

  

  魏无羡看蓝忘机,意料之中一脸无波无澜,他又支起身去看蓝巍,这孩子无奈地望着他,满脸写着:"我就不该对回答抱有期待"。

  

  半晌,魏无羡终于从蓝忘机怀里坐端正了。刚要回答蓝巍,结果又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,忽地跟戳漏了气一样塌下去,上气不接下气地向蓝巍道:"哎,阿巍呀,你为什么,哈哈哈哈哈——你为什么不跟着金凌喊舅舅呢?"

  

  蓝巍看上去简直今天一天都不想和魏无羡说话了。

  

  怕把小孩逗狠了,魏无羡忙挪到蓝巍身边去,一边把眼角笑出的泪擦了,一边道:"好好,我不笑了,和你说正事。"

  

  蓝巍的脸颊犹自不甘地鼓了一下。

  

  这种跳脱的样子在蓝巍身上极其少见,而魏无羡很喜欢看他这样鲜活的表情,胜过他那副温文又包容,却永远缺乏情绪的模样。

  

  "我巴不得你这么叫,"魏无羡笑眯眯的,"只是别急,下次我和你一起见江澄,带你和他好好重新认识认识。"

  

  期待的喜悦烟花般在蓝巍脸上闪过,他笑着应了一声,转头看一看爹爹,再看一看父亲,而后也没有话了。

  

  庭前响起几声小鸟的啁啾,魏无羡看着蓝巍,那一笑过后,半大少年的眉毛又思虑重重地落下来,目光无处安放似的飘来飘去——自从在观音庙前相认之后,凡是这样安静相处的时候,这孩子在他面前反而有些无所适从起来。

  

  那十三年缺失的陪伴,那一夕间骤变的身份……影响的不止是他,还有蓝巍啊。

  

  在这样静好的时刻,蓝巍却还总是不知道如何与自己的爹爹相处。他在千万个幻想中与之相处的,不过是一个名为"母亲"的影子。但是眼前这个有血有肉,名叫"魏无羡"的人,他却还未准备好要如何以儿子的身份亲近他。

  

  只片刻的沉默都让蓝巍不安,他本能般想要把与魏无羡相伴的每时每刻都填得饱满。他抽出短笛横在唇边,须臾,婉转的乐声随风飘满庭院。

  

  魏无羡一时想要叹息,却又失笑,他想到上午的那件黑衣,他有很多话……想要与蓝巍说,现在就说。

  

  魏无羡轻轻推一推蓝忘机的手臂,只一个眼神,蓝忘机就懂了道侣的打算。略一点头,便起身回里间去了,把庭院让给这一大一小。

  

  蓝巍见父亲走了,还未放下笛子起身,另一道悠扬的笛音已经和上了他的乐声。

  

  立时,蓝巍也顾不得父亲了,他蓦然转头,目光亮闪闪地落在魏无羡身上,几乎有一半太阳的温度。

  

  这是一首姑苏民调,魏无羡耳濡目染这么长时间,也能跟着吹出来。陈情横在唇边,看着激动的蓝巍,还冲他眨一眨眼。结果小朋友连笛子吹出了几个不在谱上的波音也浑然不觉。

  

  短笛清亮,长笛圆润,交织成一曲轻快的小调。那相对横笛的两个侧影,乍一看有说不尽的相似。蓝忘机跪坐在案边,静静望向他们,唇角弯起同样轻快的弧度。

  

  一曲毕,蓝巍放下笛子,脸上的笑压也压不住。魏无羡则摇头晃脑地又拉长了尾音,才把陈情放下,对蓝巍笑道:"我一出马,是不是更好听了?"

  

  蓝巍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合奏里,只管盯着魏无羡点头。

  

  魏无羡接着道:"我们以后还这样一起奏,怎样?"

  

  蓝巍握紧了手中的短笛:"好!"

  

  魏无羡看见他过分认真的神情,又忍不住"噗"地一声。他伸手一捏蓝巍的脸颊,又抢在这孩子有所反应前把手缩回去,开口道:"和我一起,开不开心?"

  

  蓝巍后知后觉地把脸转过一个很小的幅度:"……开心。"

  

  魏无羡直接开门见山:"那你最近怎么话还少了,都不如我刚见你的时候能说。"

  

  蓝巍先是一愣,急着又道:"我,我是……"

  

  他"我是"半天,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。魏无羡大笑,一把将蓝巍搂在怀里。

 

  蓝巍趴在魏无羡胸前,听见他笑时胸腔的震颤,听见他永远轻松飞扬的语调:"你知道吗,其实我看你时,有时也适应不来。"

  

  魏无羡又来回地顺蓝巍的后背:"你明明才一岁半啊,天天要我抱来抱去的,怎么没打招呼,就突然长这么高呢?"

  

  后背被暖暖地抚摩着,蓝巍感觉连眼眶都热烫起来。

  

  "阿巍,我想告诉你,努力与过去斗争,好面向未来的,你不是单打独斗的一个人。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,什么都可以在我面前做的,"魏无羡轻轻笑着,"我知道你在努力适应,我也是——我有时候总忍不住这样抱住你,可不可以呀?"

  

  蓝巍把头深深埋进魏无羡胸前:"可以……"

  

  有淡淡的檀香气息萦绕身旁,魏无羡抬头,是不知何时又回来的蓝忘机,此刻已跪坐在他们身边。

  

  魏无羡朝蓝忘机笑得眉眼弯弯,故意一下靠在他肩膀,把头惬意地枕在他颈窝。

  

  "我只希望你开心自在,何必急于一时,"魏无羡捧起蓝巍的脸,望向那双神似爱侣的眼睛,"我们以后是要一直在一块儿的,对不对?"

  

  

 

   

  *         *          *

  

  

  

  入夜时分,蓝忘机正捏诀掌灯,转身却见魏无羡抱了一只香筒进屋。

  

  "那梦貘香炉我放回去了,从藏宝阁里换了这个香筒来,"魏无羡把那只香筒放在原来貘香炉在的地方,回头看一眼蓝忘机的神情,忽地勾唇一笑,"怎么?二哥哥舍不得那个好宝贝?"

  

  烛光下看不清蓝忘机的耳垂是不是红了,只看见他的眼帘极快地一垂,貌似专注于研究那只新来的香筒。

  

  那只香筒与貘香炉一比,似乎正常许多。常见的黄杨木用料,纹样简单古朴,是一只背生两对翅膀的神兽。虽然不是凡品,但魏无羡细细观察过了,应当只有助眠的效果。

  

  魏无羡向脑后伸手,随意扯下那条鲜红的发带,墨色长发瀑布般散落在背后。他捏着那条发带,笑着走过去,轻轻在蓝忘机胳膊上一抽:"我可不陪你玩那个了,折腾死我了。天天都要,你还想梦里也要啊?这么压榨我,含光君你也太残忍了吧。"

 

  那挽在魏无羡掌心里的一条红色,像一条火舌,拍在蓝忘机衣上那一刻,在他眼中极亮地燃了一霎。

  

  红色的一头在魏无羡掌心,另一头"啪"地拍过雪白的外衣,划出一道弧线。可那道弧线只开了个头,还未至顶点,就已经被另一只白皙的掌心捉住了。

  

  魏无羡只当寻常,没用什么劲地一拉,却纹丝不动,反而扯得自己微微一晃。

  

  这时他才觉出来点不一样,抬眼去看面前这个男人,端端正正的抹额之下,眼中的暗潮他再熟悉不过。他的唇角扬起来,很轻地喟叹眼前人的名字,像烟雾笼在耳畔:"蓝湛……"

  

  蓝忘机的回应是骤然一拉两人中间的那条红发带,伴随一声乍惊乍喜的轻呼,魏无羡落在了他的怀里。

  

  

  ****************

  

  

  天光大亮,魏无羡刚睁开眼睛,就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

  映在他眼中的是烟霞紫的床帐,帐角悬着几个藕粉淡红的香囊,这……这分明是个女子的房间!

  

  是幻境还是遭了暗害?魏无羡睡意全无,条件反射探向腰间的陈情,却摸了个空。他翻身下床,试探着连唤几声"蓝湛",而在瞥见房内立着的雕花梳妆镜时,他一下顿住了。

  

  淡黄铜镜里倒映出的那张脸,是前世的"魏无羡",而不是"莫玄羽"。

  

  镜中明昳的青年这才舒展了眉毛:"怎么和那貘香炉一样?看来又是那香筒的毛病——我怎么就是挑不到一个正常的?"

  

  没有邪祟之气,既然这只是一个无害的梦境,魏无羡便放下心来,细细打量这间屋子。若是香筒的作用与貘香炉相同,那此刻他应当在梦境中。而眼前之景他毫无印象,这应该是蓝湛的梦境吧,可是蓝湛又在哪儿呢?

  

  这样想着,他踏出卧房去,堂屋采光极好,却空无一人。魏无羡正被长窗上莫名眼熟的云水纹吸引,忽然听见偏厢传来一点细细的声响。

  

  他转过头,放慢脚步轻轻走向偏厢。深色的地板上铺了一块月白的厚毯,一个着白衣的幼童,雪砌的一般可爱,正坐着自己低头摆弄一块七巧板。他身旁还堆了不少九连环,布老虎之类的小玩意。

  

  都是做爹的人了,对小孩子更是格外喜爱些。魏无羡不自觉带上笑意,刚要走近一些,那孩子忽然抬起头来,却全然看不见魏无羡似的,只是换了一只布老虎来玩。

  

  然而,等看清了那孩子的脸,他水亮的瞳仁,他已见日后秀逸的下颌——狂喜,惊诧……刹那间千万情绪将魏无羡彻底凝固在原地,连眼珠也转不动分毫。

  

  

  

—笛子相关来源百度,欢迎专业人士纠错。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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